「你……你回来啦……」小春呆了呆,随后尴尬地回过神来,才连忙将衣襟合起,衣带系上。 本文来自 http://huangsewenxue.com/ 「朝中有事耽搁,这才回来。」云倾的声音有些紧。 「那你沐浴更衣吧,我先出去不妨碍你。」大抵也知道云倾冲进浴池是想做什么,小春把自己的东西卷了卷,连忙走到外头去。 云倾半刻后出来,小春已把该穿的都穿上了,一身稍厚的白棉里衣裹着,坐在床上把玩着一只玉镯。 小春抬头看了云倾一眼,脸色突然变了一下。 「你的药呢?」都什么时辰了,小春发觉云倾居然还没服药,那张脸简直惨白得跟鬼没两样。 云倾把天青瓶扔给小春。 小春连忙将镯子收起来,倒了颗药和着水让云倾服下,他跟着贴着云倾的背要助他散开药性,云倾却把小春的手给抓了下来。 「不用。」云倾如是说。 「为何不服药?」小春不明白地看着云倾。 云倾推了小春一把,把小春往里头的床送,跟着掀了被子径自闭眼睡下。 「我不是说过这毒凶险,之前已经隔过一日未服,若是再几次错过服下的时辰,你这命便真得交给阎罗王,谁都保不住了!」见云倾一脸漠然,不拿命当命的模样,小春不自觉有些气。 「药一直都是你喂,我习惯了。」云倾淡淡地说。从客栈那次起,天青瓶虽放在他身上,但时辰一到便是小春从他怀里拿出来,拿水掏药,让他服下。 「你不会自己吃吗?」小春叫了声,这算哪门子道理。 「哼。」云倾回给小春的是这莫名其妙的答案。 「算了算了,还好我今天早些回来没迟了时辰。」小春喃喃念了句。 其实,云倾这么将他放在心里,小春也觉得开心,只是他就不信若自己今日不回来,云倾就真忍得下不服药。云倾这话是说说或是认真小春不想往里头想,反正,两人现下这样就行了,知道得太透彻也不见得会有好处。 小春笑了笑。 而云倾见到的,又是那他所不喜欢的笑脸。 「你刚刚拿的是什么?」云倾问了句。 「啊,你说这个啊!」小春把怀里煨得暖烘烘的玉镯子拿了出来,「不就是个镯子?挺漂亮的是吧!」 云倾侧身躺卧床上,一双眼斜斜往上挑,看着小春道:「你买的?买这做什么?要送人?送给谁?」 「唉,你一下子问这么多,我怎么答呢!」小春笑叹道。 云倾忽而伸手,拿下小春掌中的玉镯,玉镯被小春煨暖了,上头尽是他身体的温度。然而不知放在小春怀里多久,这样通透的东西竟也染了他身上的草药香气。 玉镯是女儿家的东西,对男人手骨而言嫌小了。小春也不知道云倾怎么弄的,左手缩了缩往镯子中间一伸,右手使劲一套,那白玉玉镯便在他的手掌外侧留下一片淤红,滑入了他的腕处。 小春吓了一跳,连叫了好几声,「你怎能这样硬来,要是骨头碎了怎么办。」 「拿不出来了。」云倾凝视着小春,将手腕举至小春眼前,淡淡地说道:「除非把镯子敲碎,否则你怎么也要不回去。」 「唉……你这个人……算了算了,你要就拿去好了,不过记得小心点别摔了,这镯子可是上等暖玉做的,很难找到第二只了。」小春不舍地摸了摸他娘留下来的玉镯,哀怨地看了云倾一眼。 云倾忽地浅浅笑了,他就喜欢小春这模样,喜欢小春对他莫可奈何的神情。当小春望着他、想着他、再没有其他,那他便开心了。 从来也没有一个人,能像小春一样让他开心。 陪云倾聊了一会儿,等到云倾体内浅浅的疼痛过了,小春也翻了个身面着墙,打算睡了。今日一早便东奔西跑,又给人掳去青楼,还遇见个爱掉眼泪的大叔搂住他嚎啕大哭,折腾了整日也累了,眼皮抬了两下又沉又重,实在是想睡了。 意识朦胧间,小春模糊地想着,这端王府既是皇子府邸,厢房客房应该多不胜数才是,怎么云倾还和他睡一间呢? 明日起来再问问吧,兴许是这些天来日夜同榻而眠,今早一入城云倾又被召进皇宫里,所以云倾也忘了该另外给他一个厢房了吧! 小春没一下子便发出呼噜噜的声音,对着墙壁睡着了。 云倾从镯子上回过神来,一抬头见小春睡死了,心底一股不满骤然而生,一根针往小春肩上扎下,疼得小春整个人跳了起来。 「干什么、干什么,谁偷袭我!」小春半梦半醒的,胡乱吼着。 待小春低头,看见云倾含怒的眼神时,顿时明白是谁那么小人,趁人睡着糟蹋人。 「我的好云倾,好美人啊,这又是怎么了,你要玉镯子我不是给你了吗,怎么不让我睡啊,我现下又累又困的,真的没气力再陪你玩了。」小春哀号着。 「你为什么背对着我睡?」云倾问。 「背对你睡?」小春会意过来,「好好好,我正对着你睡行不?我是怕自己睡着了又流口水又磨牙你见了会恶心才翻过去的,你不要我背对着你,那我就不背对你。」小春呻吟了声,转过身来打了打被子,脑袋便朝枕头撞去。 真是累死了…… 呼噜噜……呼噜噜…… 小春闭上眼的同时又打起了呼来。 云倾这才满意,凝视着小春睡时的容颜。 这个人就算睡着的时候,也同样是这么吵的,一下子呻吟一下子笑,一下子说梦话一下子打呼噜,打从遇见了这个人起,就没见过他安静的。 小春吸了吸鼻子,梦里觉得冷了,便往云倾那里靠了一些。 了无睡意的云倾见小春一点一点地往自己这儿缩过来,但俩人之间却又还差了好些距离。他慢慢等着、慢慢等着,等着小春终于耐不了寒靠到他身边,这才伸出手,碰了碰小春。 抚着他的眼、抚着他的耳、抚着他的鼻、抚着他的唇。 小春嘴边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红通通的双唇饱满丰润,让云倾忍不住一再碰触。云倾还记得这片唇的滋味,甜得像糖一样,吻上去又酥又麻,还有嘴里的小舌头滑不溜丢,舔起人来叫人无力招架。 云倾突然想起方才见到小春出浴的模样,结实而匀称的骨架,无暇而细腻的肌理。又想起火光掩映的山洞里,自己曾经如何深入地抚摸这具躯体如何叫这个人发出一声又一声难以自制的低声呻吟。 那般放浪形景象历历在目,小春的喘息、小春的紧窒,都似乎才是方才的事,云倾体内的燥热忽然汇成一股热流往下腹逼去,他闭起了眼手指颤抖片刻,竟起了睽违已久的焦躁感觉。 浪荡江湖之药师(共三部) 浪荡江湖之药师(上) 第10章(下) 章节字数:7565 更新时间:07-11-01 23:43 他不明白为何会如此。 明明,就已服了药不是,不何下腹的感觉却越来越诡异? 云倾不解。抬起眼,眼里又映入小春熟睡时泛笑的脸,鼻间窜入小春身躯独特的气味,突然的,叫他难受得几乎都疼痛起来。 「赵小春。」云倾开口,低低唤了声。这人如何还能睡得这么熟。 「呼……」小春打着呼噜。 「赵小春。」云倾又唤了声。 「吸……」 「赵小春。」三声了,猪都不会睡这么熟。 「啊……呵呵……我吃不下了……」小春在梦里笑着。 「……」云倾拿出了梅花针。 下一刻,「唉呀!」小春惨叫一声从床上弹了起来。 一看,自己屁股上全扎满了梅花针,圆润润活像个插针的针包;再看,又是那个自己不睡也不许人睡的冷面美人出手偷袭。小春脸一垮、嘴一瘪,差点儿就哭了出来。 「又怎么了美人儿?」小春含泪问道,「很痛的,别这样叫人起来行不行?」 「我喊了你三次。」 「不过才三次,你可以多喊几次的啊……」 云倾睨了一眼,小春立刻把剩下的抱怨吞进肚子里。 「你的药没用。」云倾说。 「嗯?」小春眨了眨眼,没听明白。 「你的药没用,失效了!」云倾再说了一次。 「怎么可能,」小春挥了挥手,边打呵欠边慵懒地笑了笑:「云倾你哪时候也学起人家开玩笑了,不过这个玩笑不是太好笑,我赵小春钻研医术这么多年,医过的飞禽走兽人与畜生不计其数,从来就没出过错,开出去的方做出来的药,哪可能失效无用的!」 小春虽然刚醒,还是把自己从上到下褒了褒。 云倾抓住小春胡乱挥舞的手,拉着潜入丝被下,往自己灼热高昂的胯部一贴,如此不用多说,有效无效当下便见分明。 小春一张脸霎时白透。 「怎么可能!」他呐呐的不敢置信,还伸手抓了抓,仔细确认一番。 「嗯……」云倾被小春掐得泄出呻吟。 小春抬头看了云倾一眼,只见云倾眼底欲火烧得炽烈。 云倾不发一语,凝视小春片刻。 小春直觉地往后缩了缩。 猛地,云倾伸手就一抓,将小春狠狠塞进怀里。 小春哀号了声惨叫道:「没天理啊……惨绝人寰啊……累得要死还不让人睡哪有这道理啊……」 「闭嘴!」 身体里那把火一碰到小春柔韧的身躯,便猛地炽烈烧了起来,云倾扯开小春的褒衣,冰冷的手贴上小春的胸膛,小春冷得浑身颤了一下又不满地往后挣扎,想爬出云倾怀里。 小春不满,云倾更是不满,能泄他火的人只有小春一个,小春这么死命想离开是怎么回事? 云倾随手拿了条束腰带,把小春的双腕给捆了。 「你做什么!」小春吓了一跳,鬼叫了声。 「省得你乱动。」云倾回答。 云倾抓起小春的分身和自己的贴在一起,磨了几下,俩个人的都昂然立起。 小春难为地哀叫着:「明天再做行不行,我今天累死了、也困死了,没精神和你耗整夜啊!」 想起上次的惨痛经历,小春的嘴就停不下来,他可怜兮兮地嚷着:「看在我平日对你也不差的份上,你就行行好放了我吧!如果你真的忍不住,就勉强用自己的手将就将就,别总是找我啊!我气虚体弱、身子不好,浑身上下都是病来着,服侍不了你,你尽不了兴的。」 云倾忽地一抬眼,对小春那双春水眸子,小春高兴地睁大着眼以为这人发好心肯放过他了,哪知这人却撕了他的褒衣一大角,把破碎的布料塞进他嘴里,阻止他滔滔不绝的抱怨。 「呜呜呜……」小春只能从喉间发出不满的声音。 云倾分开小春的双腿,发热的部分顶着入口,一劲地就只想往里头埋进去。 入口被撕裂的痛楚使得小春整个人缩了起来,云倾的前端才进去了一点点,便再也无法动弹,整个被小春绞住不放开。 疼……疼啊…… 小春眼泪汪汪的。 「为什么不让我进去,你在做什么!」云倾气息不稳,声音带着颤抖,他现在难捱得紧,小春这么对他,更是让他难受得不得了。 怎么又是我的错了!小春含着泪,责难地看了云倾一眼,别开脸,从鼻间不悦地发了声「哼」。 「快点,松开,让我进去!」云倾也急了,拍了小春的大腿一下。这么不上不下的,谁忍受得了。 小春翻了翻白眼,眼角跟着瞟了一下装着药的柜子。 云倾会意,往后一退将分身拔了出来。 奶奶的…… 小春又是一阵泪眼汪汪。这人怎么就是学不会轻一点,老是这么粗鲁,谁受得了。 云倾拿了澄黄瓶子的伤药回来,倒出粉末,扳开小春的大腿就要往深处的伤口抹去。小春腿横地一踹,就踹着了云倾胸口,应是抵着不让云倾将手伸进去。 「你!」云倾哪受过这般折腾,一时怒火攻心,气得握住小春脚踝就是一折,这一折,折得小春受不了痛整个人翻了过去,被绑住的双手也猛槌床板。 奶奶个熊……奶奶个熊…… 小春嘴里不停咒骂着。 色欲冲心的云倾这时也察觉了小春的不对劲,他又把小春翻了过来,只见小春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才连忙把小春嘴里的破布拿掉。 「奶奶的你不知道老子怕痛吗,老是这么硬来!」小春正在气头上,布团一离口便是一阵乱吼。 云倾见小春脸疼得整个都拧了起来,这才稍微清醒了些,问道:「很痛?」 「你趴下来让我用力捅进去看看,就知道痛不痛了!」小春呲牙裂嘴地说道。 「……」云清静默片刻。 小春气了半晌,看云倾那一脸强忍却又不知如何是好的神情,心也渐渐软了下来。他道:「我上次可不是这么对你的。」 「我得怎么做你才不会痛?」云倾问得直白。 「……」这回换小春沉默了。 如果可以,小春是希望改天再做,如果可行,他更希望在上头的那个人是他不是云倾。不过时势不允,碍于此人淫威,他也只得暂时屈居人下。 小春叹了口气,缓缓说:「不能急,得慢慢来。像我上次做的那样,手先……」 小春话还没说完,云倾沾着伤药的手指便缓缓探了进来。 云倾一声知道了,方才塞着他口的破布团又堵了回去,就怕又听见小春拒绝的话语。 手指慢慢地磨擦着柔嫩的内壁,云倾忍得辛苦,却没有之前的急躁,他回想着那日山洞里小春的作法,又探入了一根,轻轻按压着小春敏感的内部。 嘴巴给塞住的小春仰着头,只能发出咿咿呜呜的抱怨声,但身体不像方才的僵硬了,柔软地舒展开来,臀轻轻地摩擦着床上被褥。 伤药遇上伤口上的血,化成了胶状带有香气的滑润液体,云倾等待小春的身体完全为他展开,高高抬起小春的双腿,将其架在自己的肩膀上,而后一点一点地将坚挺缓缓埋入,强压着迫切想要小春的急躁,等着小春的回应,一寸一寸将他吞没。 小春发出了几声语意不清的咕哝,对云倾的入侵只是强加忍耐而不再抵抗,直至云倾整个没入体内,他才发出了一声叹息。 由轻轻的摇晃开始,每一次缓慢抽插都是离开后再整个进到底端,虽是轻柔的动作,却又难掩直欲掠夺所有的意图。 小春的身体放得柔软,炙热紧窒的内壁却又完全扣着云倾的昂扬,一声两声从鼻间偶尔溢出的难耐呻吟,每每使得云倾加大晃动的力道。 被入侵得如此彻底,深入到不能再深入之处,最敏感的那一点不停的被摩擦撞击,小春不禁微微发起抖来,为这美妙而震憾的快感战栗不已。 云倾握着小春的脚踝,将小春双脚放下,又屈起他的膝,将他的大腿打开到不能再大的地步,贴着他的身体,一点一点地摆动,一点一点地蚕食着。 每一回云倾一顶到那处,小春便无法忍受地低吟,他的分身也被压在俩人之间,随着云倾的挺进而不停地被揉压着,溢出黏腻的液体来。 小春释放后没多久,云倾也爆发了。 俩个人紧紧交缠片刻等待余韵过去,云倾这才缓缓的将分身抽离小春的身躯。 小春喘息着,躺在床上的他不自觉流露出难见的媚态。 衣衫不整的小春一双杏眼水波盈盈,双唇艳红、脸带绯色,双手被缚的他毫无反抗之力,柔弱的模样仿佛只能任人宰割。 见到这样的景象,云倾原本熄了的欲望又缓缓爬升,他扯开小春嘴里的布团,跟着埋入小春还未来得及合起的双腿间,一挺,便整个进去。 「啊……」小春没料到突然又被这么一插,整个人弓了起来,不停痉挛颤抖。 云倾紧紧压着小春,不停地进出他,只觉得这回小春又变得更紧了些,夹得他有些疼痛,却又欢愉莫名。 这夜,只听见寝宫里断断续续的淫靡低吟,有时是强加忍耐,有时是被激得溢出了声。 身躯与身躯的交缠似乎没有止息的一刻,彼此体温交融,气息交合。 云倾几乎想把小春揉进心里、吞进肚里。 他疯狂地想让这个人沾染他的气味,变成他的东西,永远永远,都离不开他。 小春不知道云倾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只记得当云倾替他盖上新的被子时,天已经大亮,屋内明晃晃一片了。 累得连张开口的力气也没有,云倾朝他说了几句话他都没答,待云倾离去后,他便闭了眼沉沉睡去,醒来时,都大半夜了。 这时,外出的云倾也早已回来,正躺在他身边,和衣睡着。 他一手伸过去揽住云倾,原本睡得正好的云倾被他所惊醒,震了震。 知道这个人最厌恶别人黏着他不放,但小春偏偏就整个人贴了上去,把云倾从后头紧紧抱住。 谁叫这家伙那么狠心,折腾了一整晚也不让他睡,他不礼尚往来好好回报一番怎么成。 抱紧人之后,小春脸贴着云倾的背,呼噜噜的便入了梦。 云倾睁着眼好一会儿,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勉强习惯被人抱着的姿势,困难地又睡了回去。 那夜过后,小春反复思忖,终于让他晓得云倾为何失常的原因。 他原本就只是针对月半弯的毒性来下药,所以开的都是清热泄火的解毒剂。 如此一来,云倾半夜睡不着抱着他猛摇便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云倾由心所动意所趋,体内欲火自然跟着上升,非春毒所致,所以才会让他的解药失灵。 想个通透后,小春的脸一下子全黑掉。 他也不是不喜欢云倾,也不是不爱和云估赖在一起,只是自己也只做过那一回,接下来却被压了两回,这滋味虽不难受可也不太好受。 让人插得直哼哼,连腿也合不拢,这事怪难为情的,然而要插回去,想也知道兴头上的云倾绝对不会肯。 想了想,还是另外调几种药给云倾服了比较妥当。 当日在苏雪楼里做的「金枪一定倒小药丸」如今不敷使用,接下来来个「金枪绝对倒」好了。 只是,如果让云倾晓得自己又这么对他,那云倾不晓得会生多大的气哩…… 小春打了个寒颤,决定还是先做出化月半弯毒性的解药来,「金枪绝对倒」这东西,还是改天再说吧! 若是惹得美人儿动怒,动怒便会伤身,如此他可也是不舍呢! 端王府里头空置的厢房很多,小春在府里四处游荡寻找好地方,这里的侍卫见到他完全不阻拦,偶尔还会有侍女来到他身后询问需不需要帮手。 云倾府里这些侍女也是选过的,个个漂亮伶俐,小春见她们一个一个美得比花还娇,哪有可能让这些仙女姐姐替他做粗活。 当下小春招了几个粗壮的侍卫来,照他的指示将厨房里的布局改了一番,另外架了烧炭火用的大炉子到灶上,又搬了张休憩用的紫檀木长椅来,并且在长椅上披上厚厚的毛毯,让自己累了可于此处歇息。 搬了半天,总算把药房的格局弄得像样了些。 小春接着又拿起文房四宝,狼毫一挥,写了一大堆的药草名称给那些侍女姐姐们,好声好气的请她们帮个手,替他叫来那些药。 侍女姐姐们当然很乐意,拿了单子立刻就去办了。 于是这药房一成,小春几乎就待在里头了。 云倾偶尔会来看看他,但有时嫌火灰太脏,只是站在外头探了探。 小春每天只是等着云倾回府时喂他一颗药,其他时候乐得什么也不做,就待在自己精心布置的小药房里,和那些草药厮磨瞎耗。 只不过有时候他隔太久没回云倾的寝宫去睡,云倾便会黑着脸到药房把他拎回去。 而且惨的是,进寝宫后云倾会先把扔进浴池从头到尾洗个干净,跟着架上床,要得他浑身发疼、四肢发软,八月十五痛得像被月宫里劈桂树的吴刚不小心给劈到一般。 这之外,对于外面发生了些什么事,云倾不说,小春也不问。 但不问并不代表小春什么也不知道。 外界太过纷乱,以前是江湖、是绿柳山庄、是兰罄、是乌衣教,如今又加了性命垂危的皇帝、诸子夺嫡、皇位之争。 一个人纵使有心,也管不了那么多。 小春如今只希望能尽快将云倾的解药做出来,其余之事,日后再做打算。 小春这药一试,便足足耗了十余日。 他在长椅上睡了一会儿醒来,发现天灰蒙蒙的快亮了,自己又没回寝宫陪云倾睡,而云倾肯定又在等他,这一想,便觉有些过意不去。 他走到水盆前低头掬水洗了洗脸,拿着巾子老实的把脸擦干。 这阵子终日在药房里烧火炼药的,炼得一张脸成天沾满黑灰,搞得云倾每回见他每回皱眉。洗得干净点,趁现下还不算太晚,先回去找云倾窝在他身边一会儿让他气消,晚些再回来试药煎药。 抬起头来,小春视线刚好留在铜镜之上,铜镜映着自己一张原本圆润,如今却尖了下巴的脸。 「真是糟糕,你这赵小春老忙着做事忘记吃东西,瞧居然瘦成这个样,这可怎么成!」小春捏了捏自己的下巴,颇为不满的对自己道。 医者连自己的身子也没照顾好,那实在失职。 想着待会儿早膳可以用些什么,眼睛盯着铜镜,脑海里不停冒出的却是街边各式各样零吃的名字。 小春看了看那镜子,突然觉得有些怪,心里头隐约像有什么要冒出一般。 他又看了看,仔细瞧着自己的眼睛、眉毛、嘴巴、鼻子,怎么……轮廊越看……就越觉得似曾相识…… 他以前也不常照镜子,不是姑娘家,揽镜自照稍嫌恶心,然而今天一照,乖乖,自己这五官模样怎么有点像那天在湮波楼遇见的那个人…… 「这可真是怪了!」小春摸了摸自己的脸。 虽说人有相似,像个两三分也不足为奇,但那个叫什么起的,当日可是在他娘闺房里哭得半死不活心绞痛发作,他要走之时又抱着他猛喊:「我是你的……我是你的……」 小春差点没大叫出来。 「我是你的」这句话下来要接什么,该不会是他所想的那个字吧…… 难不成除了娘之外,他还有一个亲人留在世上?! 当下自己洗好脸本来该做些什么的都给忘了,小春连外衣都来不及套上,靴子两脚随便穿了穿,冲去云倾寝宫拿了柜子里的人皮面具,凝住口气运起轻功便使劲往外冲去。 他头也不回,撞到人也没看,像发疯似地就往湮波楼直奔。 东边初露鱼肚白,太阳还隐没在云层后头要升不升。 这时辰京城街上行人三三两两走过,店铺一间两间开启,偶尔几顶豪华轿子让轿夫抬过,也有驾马的江湖人把石板子路踩得喀哒喀哒作响。 这些人有的是初起事事的,有的是才从声色犬马之所出来的,各式各样的人出现在大街上,将晨间的街点缀得些许兴闹。 小春连气也没来得及换,一股脑儿就冲到湮波楼前。 湮波楼大门敞着,只剩没几个姑娘正欢送恩客,小春闯了进去,扯着喉咙便喊:「罗绮呢!罗绮在哪里,叫他出来!」 什么潇洒气度全没了,小春力灌丹田鬼吼鬼叫地,喊得几乎整个湮波楼里的人都醒了来。 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执着杯子的罗绮匆忙忙的从二楼往大厅探,见到是个少年来闹场,本来挥了手叫护卫要立刻把人架了往湮波江扔进去,却在多望了那少年一眼后,酒壶酒杯全摔落地,咚咚咚咚的从二楼沿着阶梯滚了下来。 「小春!」罗绮一时间泪水朦胧,情绪激动地压着胸口,连忙从楼上往楼下跑,一边跑、眼泪鼻涕就一边掉。 这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的少年,不是小凝的儿子是谁,俩个人虽然长得都是这不突出的模样,可他就是认得那身落落大方的气度,和那双漂亮勾人的明媚眸子。 「小春!」罗绮大喊着:「我是你的……」 罗绮还没喊完,但见门口的小春张开双臂往他这奔来,他心想,好了好了,小春认得他了,小春终于认得他了。 「我是你的……」罗绮又是哽咽,哽了许多,一句话总是说不出来。 小春接下罗绮的话,大声喊着:「舅舅啊……」 罗绮听见小春喊的舅舅二字,猛地吸上来的气一岔,脚下一个踏不稳,竟从楼梯上咚咚咚咚地摔了下来,胸口用力磕在方才摔落的酒壶上,疼得他眼冒金星浑身直抖。 「唉呀……舅舅你怎么了……」小春连忙赶向前去抚起罗绮。 「我不是你舅舅,我是你……」罗绮忍着痛,又说。 但见小春眼角一瞄,手一抬,「咻咻……」几声,碎银子暗器从掌中激射而出,门外「砰砰……」地摔下两个白衣人,倒地昏迷不醒。 「白的?」小春愣了愣,「我以为是黑的还是其他颜色,怎么会是白的?」 小春纳闷,云倾派人跟踪他干嘛? 罗绮一脸惊讶,小春跟着转过身来,又恢复高兴的神情拉着罗绮又叫又跳的「舅舅、舅舅」喊个不停。 「我不是你舅舅!」罗绮实在气到一个不行,「我是你的爹啊……」他一边吼眼泪一边掉,忿忿地说。 「我爹?」他张大了嘴。 啊?小春整个呆住。 不是舅舅? 是爹? 怎么会是爹? 他以为和他相似,又会那么哭他和娘亲的,应该是娘的亲人,所以他才大胆推测这人是娘的兄弟,哪料到他居然想错方向了。 可自他有娘以来,娘从没对他提过自己有个爹啊! 这爹究竟是怎么回事? 打哪来的啊? 「对,我是你爹啊,傻孩子!」罗绮一个悲怆,抱住了小春又是嚎啕大哭。 小春这回可真的被吓傻了。 湮波楼今日热闹非凡,三十好几却孤家寡人的楼主罗楼竟然凭空冒出了个十六七岁的儿子来了,而且那个儿子长得和英俊潇洒的他没半点相像。 在旁边看着的姑娘们忍不住低头窃窃私语,被吵醒出来观望的客人们也议论纷纷。 「也不知道是不是亲生的。」 「兴许是老婆红杏出墙偷生的!」 「长得根本一点都不像。」 「偷生的啦!」 众人一致点头笃定道。 浪荡江湖之药师(共三部) 浪荡江湖之药师(中) 第1章 章节字数:4261 更新时间:07-11-01 23:43 鉴于厅里人多嘴杂,罗绮想起了小春的特殊身份,于是揪着他的手把他往楼上自己的厢房里带,又吩咐楼里的护院不许让任何人进来,跟着门一关,搂着小春又是号哭了一个时辰。 「小春啊、小春啊!」罗绮喊着。 「爹啊、爹啊!」小春不知如何是好,也只能站着任他新认的爹这般抱着他,「我这不是回来、没死了吗?你怎么还哭成这样?」 「我当年从边疆赶回来见到你娘的尸首没见着你的……那些监斩的官员是一问三不知……不晓得你哪儿去了……我听到这话真是心都……心都碎了……」罗绮哭得哽咽,断断续续地道:「都怪爹不好……你们母子俩遇上这么大的事……爹人却偏偏远在边疆……爹一听到你娘劫天牢的消息就立刻赶回来……可就还是……可就还是差了一步……叫那恶毒狠心的月妃害了你娘和你……」 罗绮又一把把小春拉开,从头到脚仔细端详了一遍,紧张地说:「他们明明就说亲眼见着你被砍成两段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还活得好好的……还长这么大……爹该不会……不会不会……」 罗绮摇了摇头,不该自己吓自己。 「七月都过了……不会不会……」他家小春活得好好的,有影子有温度,不会是个鬼的。 「我走了运,碰上师父。」小春见他爹情绪稳当了些,但脸色又青又白,怕是之前太过激动再引病根,连忙从怀里掏出红瓶取了药塞进他爹嘴里让他服下,跟着拉他爹坐了下来让他爹喘口气。 小春把自己九死一生的经历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包括他怎么遇见师父,师父如何渡血给他,师父带他和大师兄回谷,教他医术、教他武功,神仙谷里师兄们对他多好诸如此类的,一切一切讲给他爹知道。 「原来如此啊……」罗绮含泪点头,「你有这番奇遇,过了那么凶险的一关,还平平安安长大成人,这一定是你娘舍不得你跟她走,在天之灵保佑你的缘故。只是……」 一想起心里头的那个人,罗绮忍不住又落泪了,「只是小凝就这么离开了……我真的好舍不得啊……」 「这一切全都怪月妃那个女人!」罗绮突然愤慨地掉起眼泪来,低头咬牙,狠狠说道:「要不是那人间祸水蒙蔽了皇……皇帝的眼,又勾结佞臣陷害兰家,也不会害了兰家一门忠烈,更害得小凝无辜送命……」 「唉……不都过去的事了……」小春叹了口气。这个爹怎么这么爱哭啊! 小春想了想,自己里头像娘,所以罗绮认出了他,外头像他,所以自己也认出罗绮,俩人有血缘关系无庸置疑,但娘从来没提过爹的事情还是颇有问题,他或许该问问才是。 「我说,爹啊……」小春开口道。 「你叫我什么?」罗绮猛一个抬头,问。 「呃……爹?」有何不对吗? 「能不能再叫一次?」罗绮那张带着些许沧桑的俊脸垮着,用极为讨好的语气哀求出声。 「爹。」小春依言再叫了一遍。 「乖儿子,爹的乖儿子。」罗绮感动不已,说着,「再叫一次、再叫一次就好。」 「爹、爹、爹、爹、爹、爹、爹、爹、爹……」小春喜欢当乖儿子,立刻照着罗绮的话喊了不下数十次,但喊到最后,小春不知怎么地眼眶竟也红了起来。 接下来,这对父子忍不住抱头一起痛哭,彼此都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之中久久皆是…… 「爹啊……」 「小春啊……」 一直哭。 父子俩重逢的激动情绪过后,小春强压着罗绮上床歇息,毕竟罗绮的心疾最忌七情内伤,小春可不想自己转眼认回个爹,回头又没了个爹。 罗绮命人温了一壶上好花雕,又叫厨房煮了几道精美小菜,和小春在床榻上吃喝闲聊,讲的也都是这几年来发生的事。 小春心里想,父子俩就是父子俩,血缘关系骗不了人。他越看罗绮便越觉得自己人皮面具底下的脸和他相像,但自己绝对没他爹这般爱掉泪就是了。 罗绮边喝着酒,边说着自己当年是怎么和湮波楼花魁赵凝春相遇,又是怎么连下十三局棋赢得佳人甘愿抚琴献曲,但也就是那名动天下的一曲广陵散,注定他这生这世和佳人的纠纠缠缠。 「哦……广陵散啊……」小春没喝酒,只喝茶。 原来爹就是那个人,原来娘也是有提过爹,只是他当时年纪还太小,所以不晓得娘每次提及这个追着她不停转的情痴时,脸上带着的那抹笑是代表什么。 「不过娘怎么都不对我提起你,我也从来没见过你。」小春逐一问着。 「那是因为她生我气……」罗绮呐呐说道,「不过你是有见过我的,只是你忘记了。你满月那天,你娘让我抱你抱了好久,爹还记得你那时候好小,可是就爱笑,爹一抱你,你就笑个不停。」 罗绮想起了以前的光景,神色变得柔和,道:「摆满月酒那天,来王府里道贺的宾客每个都说你长得和爹像,而且明明只是个小娃儿,却见谁也不怕生,见谁也都笑。每个人都说你这便叫将门之后,以后必也是个才人。」 「哦……王府啊……」 罗绮喝得有些微醺,也没听出小春从头到尾在哦些什么。 小春只道他爹有些事或许觉得时机未到、或许不知该如何说出口,才这般遮遮掩掩。但言谈间思虑未见周全,一番话讲下来也漏洞百出的。 小春单只从这些方面去猜,都晓得他这个身份成谜、来头不小的爹是谁了。 没一会儿外头响起敲门声,罗绮在房内喊了声什么事,门外的人遂道:「罗爷,那个绑来的小姑娘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还老是哭个不停,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绑?」正喝着茶的小春愣了愣,望向他喝酒喝得醉醺醺的爹。 「啊!」罗绮看着小春,尴尬地笑了笑,「就是……在外头看到……」 小春想起自己之前怎么给人招呼进湮波楼的,也朝他爹笑了笑,「那我们现下是不是先去看看小姑娘怎么不吃东西?」 「是是是!」罗绮连忙起身,带了小春就往外走。 他们来到小春再熟悉不过的那间厢房,小春前些天也在这里待过些时候,而门外站着的依旧是专司掳人的那两名大汉,这不禁让小春怀疑,此处是否专门用来囚掳来之人。 大汉显然也晓得小春是谁了,一见、一愣,之后开了门便让罗绮和小春进去。 小春到里头,看到那个姑娘的模样,可又吓着了。 「喝,珍珠,怎么是你!」 被捆在床上动弹不得的珍珠猛然抬起头来,见到是那日在铭城救过她爹性命的恩公,本来止住的泪忽地又拼了命地掉落。 小春连忙趋前把珍珠身上的麻绳解开,松了珍珠嘴上那块布,连声问道:「没事吧,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爹呢?他没和你在一起吗?」 「恩公……」珍珠哭哭啼啼地说,「你那天离开后王八公子又上门逼亲,爹要我上京投奔姑妈,就托人把我带到京里,谁知道姑妈已经过世年余,我无人可依,昨天在街上想着该怎么回去找爹时,突然就被人装进麻布袋里抓到这儿来了!」 珍珠瑟缩着,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 小春咋舌,回头时嘴角有些抽搐,双眸定定望了罗绮一眼,道:「那个、爹啊……」 「我在、我在!」罗绮紧张地连忙向前一步,乖乖站在儿子面前。 「你这湮波楼里的姑娘们,该不会一个一个都是这么掳来的吧?」小春问。 娘在时湮波楼虽然是卖笑风尘地,可也是正正当当开门做生意,从来不干黑的,怎么一落入他爹的手,就给走样了。 「那是因为她在套圈圈的摊子前发愣……你娘也喜欢玩套圈圈……我这也是想你娘啊……」罗绮先是难过地道,后语锋一转又连忙解释,「不过我只掳过几个,况且通常关个十天半个月被掳的不愿,我就放人了,向来就没什么逼良为娼的事情发生。爹这都是因为想你娘啊……你可得相信爹,而且现下你回来了,爹肯定不会再这么做了,你千万千万要信爹的话,别气爹、别恼爹啊……你要是不理爹,爹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罗绮这番言语说得真切,神情也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珍珠让罗绮给搞糊涂了,她拉了拉小春的袖子怯怯问道:「恩公,这里是哪里,恩公的爹把我绑来做什么?是绑错人了吗?」 小春拍了拍珍珠,后又对罗绮道:「这小姑娘是我在铭城认识的朋友,爹你既然把人带来了,就好好招呼人家。」 「当然、当然!」罗绮连连点头。 「以后可别再随意掳人了!」小春皮笑肉不笑的。 「我知、我知!」儿子这副模样,罗绮看了就胆颤心惊,真是活生生和他娘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只要见到胡乱来的勾当,便看不过去要参上一脚。 小春接着低头对珍珠说:「珍珠妹妹,先写封信告诉你爹你在这里,让他知道你没事。跟着,叫你爹搬来京城和你一起住吧,铭城那个地方乱啊,这阵子肯定不会安宁,你爹在那里也不好,尽快让他搬来吧!」 小春想了想,再道:「至于铭城那些街坊邻居若是有亲戚可投靠的,也叫他们先往别处避避,暂时先别留在那里了。」 乌衣教总舵便在铭城,又隐于大市之中,这阵子江湖不平静,倘若出了什么事,首当其冲的,便是这些无辜百姓。 珍珠连连点头。 「爹,我还有事情,也得走了,珍珠姑娘就麻烦你代为照顾。」小春看看外头天色,已有些晚,遂道。 「小春你不留下来吗?爹好不容易才找着你!」罗绮大惊失色。 「我人就在这京城里,三天两头就会回来看你一看,爹你担心什么呢!」小春笑。 「那你住哪?告诉爹一下,也好让爹知道往哪里找你。」罗绮连忙问。 小春想了想,暂时还是别透露云倾那头的事,便说:「我暂时住在一个朋友家,至于在哪儿真的不好透露,怕给他带来麻烦。」 「你那朋友待你可好?住爹这里也成啊,爹能多照顾你些。」 「那人是生死之交,待我好得不得了,就是这样才不能随随便便就走了。反正儿子有空就会过来看你,爹你也别太担心。」 话说完,小春倒是一派潇洒地离开,留下他爹跟珍珠两个人不知如何是好地呆着,两两相望。 小春这时总算知道娘为什么不告诉他还有个爹了。 他爹这人潇洒阔气中带着王孙公子性,越想要的东西越是无法忍耐。当年想必也是爱煞了他娘亲,一时难忍便像绑他和绑珍珠一样,出手把人给劫回家。 娘虽然出身青楼,但只卖艺而不卖身,对达官贵人更不来逢迎谄媚那套,一身傲骨向来也只为知己者折腰。 像这样的娘吃了如此闷亏,还云英未嫁就生了个儿子,娘会让他去认这个爹,才真的有鬼。 呵,难怪、难怪! 至此,小春全都给想通了。他大笑着离开。 浪荡江湖之药师(共三部) 浪荡江湖之药师(中) 第2章 章节字数:11129 更新时间:07-11-01 23:44 回端王府之前,小春在酒肆里坐了会儿,点了几盘菜,喝了几杯茶。 得空出来时他都会到这龙蛇混杂之处打探打探消息,和人搭搭台子,和那些江湖人士聊聊最近发生的大事。 「什么,绿柳山庄一夕间被夷为平地?」 「噢……庄主幸存……」 「咦,八大派连手围攻乌衣教?」 「噢……毒手谪仙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耶,四皇子离奇失踪,被怀疑和乌衣教有关?」 「噢……应该是我家那口子忘了把人放回去……我回去找找人关在哪里……」 「不不、在下只是在自言自语,在下这样的平民百姓哪可能知道四皇子在哪,兄台您听错了。」 在酒肆里和一群汉子厮混几个时辰,听得最近风波不断的江湖如何如何,大婚之际新娘子被乌衣教抢走的绿柳山庄庄主如何如何,兰罄又如何如何,确信该听的都听到了之后,小春才带了几个街对面那京城最有名的肉包子回端王府。 进门,当然还是没人拦他,他拿下人皮面具,咬着包子就往药房里走。 「大婚时去闹场,还抢了人家老婆,这事的确只有师兄做得出来。」小春喃喃念着,「不过抢人老婆做啥呢,难道抢回家生孩子?」 想着想着,小春自己也大笑起来。兰罄心里只有云倾来着,不可能的! 入了药房,看了看灶上小火熬着的药糊也大概快好了,小春拿出一件染有他血的破碎衣裳,挑了几处没沾尘土脏污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地方,用剪子剪了,把那几块血衣扔进锅里一起熬。 跟着再跑到后头堆药的柜子里东翻西找,找着了好东西,笑嘻嘻地抓了几只又肥又大的,扔进锅子里。 「你在做什么?」 云倾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春见他突然站在自己身旁低头往锅里望去,吓得嘴一张,包子就这么往下掉。 云倾伸手接住包子,省得这颗被咬了一口的肉包毁了他整锅的药。 「你怎么走路都没声的!」小春鬼叫鬼叫的。 奶奶的,他胆子可小了,要多吓几次,被吓出他爹那样的心疾可怎么办! 「也不知你在想什么,魂都不在身上,连我进来也没听见。」云倾哼了声。 云倾拿着勺子往锅里捞了捞,捞出几片残破碎布。 「这是什么?」云倾问。 「衣服啰!」小春把包子拿了回来,咬了口,含糊地说。 「我当然知道这是衣服,我问的是你加衣服进锅里熬做什么?」 小春顿了顿,抬了抬眼呐呐地说:「就……你也知道我是药人啊……药人连放个屁寻常人闻了都会精神百倍……血又为精气之源……对你而言是最补的……」 云倾突然想起那日遇袭之后小春换下的血衣,他本来要往马车外丢的,谁知却让小春抢了回去。 云倾又看了看小春脚下那坨又黑又脏,脏得根本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破布衣裳,一张雪白的脸顿时青了青,声音提高不少,都抖了起来:「你居然敢让我吃这种脏东西!」 「呃……我有小心挑没很脏的剪下去熬了的……其实煮一煮味道根本没有差别……你闻不出来的……」小春陪笑道,「更何况药人的血真的很补,浪费了不好啊!」 云倾额上青筋明显,看来都快爆了,他气得把勺子扔回锅里,一双眼冷冷的往小春瞟,却在这时,发现噗噗冒着浓稠泡泡的药汁滚了滚,浮出了一只四脚朝天、舌头吐出、翻了白肚的大蛤蟆。 云倾的眼睛瞬间「噔」地瞪得比铜铃还大。 浮出一只之后,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跟着浮了起来,只只是死状凄惨样貌骇人,看得云倾差点没吐出来。 「你让我吃这种东西?!」云倾振袖一挥,顿时一阵劲气发出,整个烧得炙热的陶锅应声碎裂,药全数洒了出来。 「唉呀!」小春被喷出的药汁烫到,疼得不停地上下猛跳。 云倾哼了声,转身离去:「与其吃这种丑陋无比的东西解毒,我不如毒发身亡得好!」 「唉、云倾、云倾你别走啊!」小春一边跳一边朝云倾迅速离去的背影喊着,「这是我好不容易叫人找来的千年蛤蟆王啊,怎么说也是百年难得一见,十分珍贵的啊,你别发脾气了!更何况死都死了,药也熬了,你怎么狠心叫他们死的不明咧,好歹也先尝个一口试试啊!」 「你再敢在我药里乱放那些东西,下一次我就真叫你死的不明不白!」云倾气得回头向小春大吼。 「唉……」小春叹了口气,「可就只有这些剧毒无比的毒物才能克得师兄那些雪蜘蛛、五彩蜈蚣和乱七八糟凶猛得不得了的毒啊……以毒攻毒……而且越丑的才越毒你不知道吗?别这么挑了行不……」 之前在乌衣教被大师兄强喂月半弯时,那颗药小春好不容易吐了,也小心翼翼地藏起来。经过这些日子反复钻研思索后,发觉只有兵行险招以毒制毒,才有可能完全化解云倾体内的毒性。 但云倾这好洁之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要他把虾蟆王吞下肚,简直和要他十年不许沐浴浑身脏兮兮的一样困难。 看来以后用来熬药的药材得先拿菜刀剁到面目全非才行下锅了。 小春转头看了眼后头那些放在药柜里头,更不能拿出来让云倾看到的斑斓蛇鼠和丑不啦叽的毒虫,无奈地想着。 美人有令,出了这寝宫再回来,没洗个干干净净不许近他身。 小春乖乖的沐浴净身完后,服侍云倾吃药,这才滚上床去准备就寝。 「你今天上哪儿去了?」 小春正往床铺里头爬时,云倾突然发声问道。 「噢……嗯……去了那个……湮波楼……」小春躺下盖好被子,翻过身去面对墙壁,嗫嚅地道。 「转过来!」云倾说。 「噢……」小春乖乖转过身去。一躺好,咫尺之距便是云倾天仙似的脸蛋,小春迷懵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又露出傻笑来。 「你去妓院干什么?」 云倾一对亮澄澄的眸子盯着小春看,里头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似乎就能直接看入云倾的心底,小春望啊望地,真是喜欢煞这对冰清玉眸了。 「发什么愣,快回答我的问题。」云倾一巴掌呼上小春的脸蛋,但却只是轻轻落下。 只是清脆的巴掌声不响也不亮,甩起来小小声的,说是轻抚还差不多。 「唉,「小春回过神来,叹了口气道:「说到湮波楼我倒还没问你,你派人跟着我是什么意思?」 「我……」云倾没料小春会理直气壮地反问,一时语塞堵住了,竟答不出话来。 「我得先问问清楚,我来你这里,是作客还是当犯人的?你把我放在哪个位置上、置我于何地?我是不是每回出门都得让你的人跟着,去哪儿回来了都得让你知道?」小春噼里啪啦地问了一堆。 「……」云倾垂眸,淡淡地道,「京城不比其他地方。」 「所以一定得几个穿白衣的整日跟着?」小春又道,「那你说是他们武功高还是我武功高,要真和什么厉害的角色打起来我死一次他们得死几次?再者,我如果不想让人跟,你派多少也是会像今日那俩人一样,昏在湮波楼口让人抬回来。」 「……」云倾不语。 「不说话了?」小春偏头问。 「随你。」云倾哼了声。 「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放心我的,我可真的不懂了。」小春疑惑地说,「不就是出个门透透气,有什么好派人跟的?我既然答应替你做解药就不会食言,每回出门也都在你服药之前回来,你到底还不放心些什么?」 小春这么问,云倾也无法回答。 或许他心里从始至终就无法相信小春会为他留下来。 从来没信任过人,突然一个人生生冒出来叫自己要相信他,云倾就算再努力,也无法说服自己真真切切去相信。 「云倾……」小春叹了口气,有时也是摸不透云倾在想些什么,他跟着说,「我又不会跑,你何必这样防着我?」 「你不懂。」云倾闭起了眼,「睡吧!」 「可是你还没回答我,我究竟是端王府的客人,还是犯人?」小春戳了戳云倾细滑的脸蛋。 「你什么都不是。」 云倾这么说,害小春的心突然窒了一下。 「你是我的人。」云倾神色平静地说,「与端王府无关。」 小春忽而笑了。 吓死他了,真是! 他还真以为云倾说自己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幸好后头还有一句话。‘胸口小心肝砰砰地直跳,方才那一惊实在忒大,害他气息都有些不稳了。 是说自己何时变得如此不堪一击了,美人不过是随随便便的一句话,轻描淡写,却便能叫他心绪大乱无法自己。 这下……这下真的是糟糕了…… 自己怎么竟如此在乎起眼前这个人来了呢! 「云倾……云倾……」小春低低叹息着,「……唉……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云倾无声。 小春见对方没了反应,便也跟着闭上眼睛,但在床上翻了几翻,却始终无法入睡。 小春又睁开了眼,往云倾那里挪了挪。 「云倾,你还醒着吗?」他问。 「别吵了,快睡。」云倾回道。 「你身上还疼吗?我替你渡渡气好不好?」小春声音轻轻软软的。 「不必。」云倾仍是简单答道。 「云倾,其实我突然好想亲亲你,你让我亲亲你好不好?」小春又往云倾那里挪了挪,直到几乎要贴上云倾的身躯,感受到他的呼吸吹拂在自己脸上为止。 云倾的气息骤然一乱,没回小春的话。 小春笑了笑,嘴便这么贴了上去,落在云倾唇上。 「云倾,你唇好甜,亲几次都是这样,又香又甜的,叫人好想咬下去。」 小春喃喃说着,齿列轻轻地含着云倾的唇,咬了一下又一下。云倾只觉得骚痒难耐,忍不住松开了紧合的嘴,让小春的舌尖缓缓探了进来。。「嗯……」 难耐的鼻息,也不知是谁发的声。 小春感觉云倾将他搂了过去,卷住他的舌不断摩擦吸吮,不带着急躁,而是充满浓浓眷恋,舔舐着他嘴里每一细处每一角落,像是要将所有地方都仔细游遍一般。 原本单纯的亲吻,随着彼此不断的深入与身躯的贴近厮磨,慢慢的被燃起欲念,鼓噪难耐起来。 感觉云倾下身灼热之物抵着自己,没料到事情演变得这么快的小春睁开朦胧的眼,而这时,云倾也正看着他。 俩人身上不知何时已经褪得不着片缕,云倾的双眸也不似方才清澈,氤氲缭绕而起的,全是被小春撩拨起的深切欲望。 「我只是想亲亲你而已。」小春笑得尴尬。没想到会成了这样。 「我喜欢你亲我。」云倾这么说,而后裸身下床,从柜子里拿了一个玉制的小罐子出来。 「是什么?」小春问。 云倾将罐子打开,修长细白的手指挖了些许膏状物,稍微分开小春的腿,便将手指送了进去。 小春轻轻皱眉,低哼了声。 「这是你制的伤药,上回我见他遇水便成滑胶状,就弄了一些。」云倾抬高小春的臀,缓缓的将自己埋入小春体内。 小春自个儿都不知道他的伤药能这么用。上回纯粹是给云倾弄伤了,才要他拿来擦擦的,但云倾还真是会举一反三,立刻便想出了这药的活用之法。 进入的过程缓慢得令人难捱,云倾突然狠狠一推,将自己完全送入小春紧窒的幽径之内。 「呜……」小春弓起腰,太过强烈的不适感令他一颤,前端溢出了些许汁液来。 云倾同时开始移动,重重撞击小春的臀,轻轻退出、笔直进入,规律而持续不断的在小春后穴内不停抽插深入。 云倾的手握住小春高高昂起的分身,小春立刻叫了一声,似呻吟也似哀号。 「别碰那里!」 云倾感觉小春紧紧裹覆着他的内壁开始细细痉挛,微微地颤动却带来滔天的剧烈感觉,他不停摩擦着小春的分身,小春越是呻吟,便将他绞弄得越紧。 小春被摆弄得有些失神,一双眼像快要溢出水来似地,蜜色的肌肤漾起淡淡的红泽,如同粉雕玉琢般,让云倾无法停止需索的动作,掏弄着他,想将他的全部都占为己有,侵犯着他,要看着他在自己面前难以自持地低喘呻吟。 「云倾……云倾……可以了……」小春喘息着,双眼凝着泪,「……不要了……行了……可以了……」 小春语无伦次地说着。 云倾稍稍松开了握住小春分身的手,桎梏除去,小春仰头微张着双唇,身体激起阵阵战栗,泄出液体沾满了云倾的右手掌心。 体内余韵还未过去,云倾轻轻抽出,听得小春细细哼了一声,随即将小春翻过去,从后头又猛地贯入。 「嗯……」 借着膏药的润泽,小春感觉不到疼,身体里兴起的是一波波吞噬人的理智、令人几乎要疯狂呐喊的奇特感觉。 小春双手紧抓着丝绸被褥,不停承受着来自云倾的激烈情潮,他几乎无法控制地在云倾身下叫出声来,那种从鼻腔发出的黏腻声音,夹带着轻轻的哭腔与喘息,听得连他自己都脸红不已。 一次又一次被反复贯穿侵犯,小春浑身激颤不已,气力几乎都让云倾所夺走,只能任云倾在自己的秘处不停抽插,接受难以忍耐的快感。 「不行了……不要了……」 云倾第四次将浊流射在自己体内时,小春无力地摇着头求饶。 云倾低头看着双眸盈出了水、媚得让自己无法把持的小春,满满的尽是怜爱之心。他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小春的嘴,跟着压低身子,慢慢地将自己送了进去,轻轻摇晃起来。 「呜……」 小春被折磨得眼泪简直快掉出来了。 「我会死……会死……会死……」 嘴上虽然这么说,然而他却悲惨地发现,自己现下的哀号听起来,竟也和呻吟差不了多少。 「呜……」 他在云倾的摆弄下,细细颤抖着。 被云倾这么一折腾,小春全身气力耗尽、弹尽粮绝,一倒床便睡了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等自己再醒来都不知今夕是何夕,只能顶着两个黑黑的眼圈,虚弱地坐在床沿等人端饭喂食。。用过了膳,云倾还没回来,小春想这人铁定又是去忙朝里的事了。 老皇帝现在性命垂危,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下任皇位的继承人就在这些皇子之中。他没忘记云倾也是诸子一员,这皇位不管在不在意,攸关未来之事,云倾也是该安排一番下了床,侍女就立刻拿来袄子让他穿上。 不知云倾是不是见之前他穿的那件红棉短袄觉得好,接下来吩咐人替他准备的,都是这类样式的衣裳。 只不过长袄短袄不管是什么袄,一律就都只是白色,云倾自己只穿白的,又说他是他的人,于是连他也都只能穿白的了。 换上狐毛滚边热呼呼的小短袄,小春对那侍女笑着说声:「谢谢姐姐,麻烦你了姐姐!」 见人家一下子整张俏脸羞红起来,他才乐得哼着小曲往外走去。 端王府关犯人的地方小春早摸透了,他没多久时间便溜进那个不见天日的牢房里。小春蹑手蹑脚一间一间地找,最终还是让他找着了关着四皇子东方齐雨的犯人房。 「……」小春在牢房铁栏外蹲了下来。 「……」齐雨盘膝坐在草堆上,无言以对。 俩人就这么互看了好一会儿,小春才开口说道:「真是不好意思,近来茶来张口饭来伸手的,被养得实在太好,脑袋瓜子全给钝了去,居然忘记四皇子你还在这里。」 「你来干什么,看戏吗?」齐雨冷冷地说。 「我来放你。」小春抓着栏杆将脸往里头贴去,露齿朝齐雨笑着。 齐雨冷哼了声,别过头去。 小春也不以为意,他径自抽出腰间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龙吟剑往锁上一砍,那些锁链立刻应声而断。 这龙吟剑是他当初在绿柳山庄逞英雄爬上擂台与大师兄对招时,白胡子老人家韩斋借给他的。后来他给大师兄带回乌衣教,本以为掉在地上的龙吟剑韩斋应该拿回去了,谁知道后来却让云倾一起拿了来。 小春斩完锁后拿起剑身十分仔细地检查一番,很好,完美如初没缺一个口,跟着又把龙吟剑别回腰间。今日这剑只是借来用用,小春心里打定主意日后是要还人家的,若有损伤可要不得。 「小七叫你来的?」齐雨看着小春的动作,觉得不像。云倾要放人大可让人拿钥匙来开门,而不是让小春这样拿剑来砍锁。 「当然不是啦!」小春大笑了声,说,「你家小七事情太多忙忘了,所以我便替他做主啰!」 齐雨眯着眼看小春,实在不懂眼前这家伙究竟抱着什么样的心思。 「条件交换?你想要什么?」齐雨问。 「我没有要什么,也不想和你交换。赵小春浑身上下没什么值钱东西,最贵的大概就这柄龙吟剑了,可这件偏偏也不是我的。」小春朝着齐雨灿然一笑。 小春毫无心机的坦荡笑容,让齐雨看得呆了。 小春走到齐雨身边,一把搀扶起他来。他发现齐雨双脚血淋淋地不知是怎么伤的,眉头拧了一下,又把齐雨放倒,拿出伤药替他涂抹。 「这回下的是什么毒?」齐雨冷笑了声。 「这毒叫金创药,又叫‘血见愁’,顾名思义,流出来的血见到他就要发愁,因为他功效非常之神,拿三七、白芨、人参和一大堆补气止血的药材下去做的。」小春笑了笑,撕了身上的衣服替齐雨包扎后再道,「而且里头还放了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珍贵药人的血,是我花了很多时间研制出来的。你伤的不轻,药上了以后三天内别碰水,三天后再换药,持续半个月,这脚便会好了。云倾的手当日几乎被我师兄削断,用的也是这药,现下你看他手能动能抬还能拿剑砍人,我不诓你,真的,这药好的哩!」 他将澄黄药瓶塞进齐雨怀里,再搀扶他起来。 「与其做这些无用之事,不如把另一半解药给我。」齐雨的脸色和声音还是没有好过。 「什么另一半解药?」小春愣了愣。 「你那日在树林里对我下的毒不记得了吗?」齐雨真想把眼前这家伙的头给拧下来,自己下的毒自己居然忘了有这么回事。 「你说那个……啊……哈哈哈哈哈……」小春突然大笑起来。 「赵小春,别以为你施这种蝇头小惠,我就会任你污辱。」齐雨一掌往小春劈去,小春没料到他会有如此动作,硬生生吃了他一记。 「唉呀!」